“小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灵体，即林瑶，哭得抽抽噎噎，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
姜黎见状，劝道：“你还是别哭了，你的眼泪都是你的魂力所化。再哭下去，可能会魂飞魄散的。”
“我不在乎。”
林瑶摇了摇头，抬眸看向姜黎，央求道：“小大师，求求你，不要收她好不好？”
“你少在这儿假惺惺的，用不着。今天，你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被我炼化！”怨灵说着，周身怨力暴涨，化作一抹红影，朝着她们冲了过去。
姜黎眉心微蹙，觉得这个怨灵有些麻烦。
要不是为了多积一点儿功德，她也不用在这里与她废话。
师父说过，厉鬼怨灵早已失去本性，想超度他们，难度堪比登天。可见，成功率有多低。
不过，相应的，一旦成功，所能得到的功德也是大把大把的。
当然，她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灭了这个怨灵，有一部分原因，也是想考验一下自己。
见怨灵冲过来，她虚空点符，一个大大的符咒凌空而立，发出的红光将怨灵罩在了那里。接着，她又撒出了一把五帝钱，几枚古币围绕着怨灵，意在震慑。
怨灵感受到那些大五帝钱上的灵气，没敢再轻举妄动，只是冷冷地瞪着姜黎。
“你到底想怎么样？要杀要剐，尽管来就是，别想羞辱我！”
“小甯，你收手吧！你不是这位小大师的对手，再斗下去，你会魂飞魄散的！”
林瑶担心姜黎会伤害张甯，忍不住开口劝说。
可张甯并不领情，带着浓浓的恨意，转眸凝着她，“我要是魂飞魄散了，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吗？当初，她们四个人请天师来灭我的时候，你不是就在旁边看着吗？要不是她们蠢，找了个假货来，你恐怕早就如愿了！”
“不是的，我……我不想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瑶捂着脸失声痛哭，她真的没想到，当初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害死自己最好的朋友。
还眼睁睁地看着几条鲜活的生命，一个一个死在了自己面前。
最后连她自己都没能逃过。
或许，这就是报应。
如果上天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因为自己的自私，把小甯的秘密说出去。
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等到哭累了，林瑶缓缓放开手，看向张甯，眼神里透出一丝坚定。
“不管你信不信，小甯，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一直都在受着良心的谴责。我知道，你这辈子都不会再原谅我了。我也知道，千万句的对不起，也换不回你的命。可是，我还是想为你做点儿什么。”
当初，救下她的那位大师曾经说过，如果这世上有谁还能救小甯，那么，那个人一定是她。
只不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那个时候，她还有些犹豫，因为害怕。
可她现在不怕了，只要能救小甯，让小甯有机会去投胎转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哪怕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心里下了决定，她侧头望向姜黎，对着她鞠了一躬，然后化作一道璀璨的流光，冲进了镇压着张甯的符阵。
霎时间，以张甯为中心，卷起一阵飓风，吹起了她的长发。
姜黎就看到，那张惨白的脸上，殷红嗜血的双眸里盈满了震惊，继而闪过一抹慌乱。
她想要抬手去捞，可捞到的却是点点碎光。
林瑶竟然用自己全部魂力，净化了她身上的怨气。
恍惚中，她仿佛回到了那个雨天，回到了偷偷为林瑶画像的时候。
时至今日，她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仍旧历历在目。她曾经一度以为，她们会成为今生最好的朋友。
“瑶瑶，我们做一辈子的好闺蜜，好不好？”
“好啊！”
“那我们就说定了，张甯和林瑶，要做一辈子的朋友。就算以后上大学，分开了，你也不能忘了我。就算再认识新朋友，我也是你心里最特别的那个！”
“你也是，以后考上了好大学，也不能不认我这个朋友，不准嫌弃我！”
“嗯。”
银铃般的笑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张甯从没想过，那竟然会成为她生命中最美好的记忆。
如果能回到那个时候，该多好啊。
如果她生来就是个正常女孩儿，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惜，没有如果……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知道自己和普通的女孩儿不同。
虽然她极力想要否定，想把自己当成正常女孩儿看待，但随着身体开始发育，她越来越没办法欺骗自己。
所以她变得自卑，孤僻，疑神疑鬼，同学们也都对她敬而远之。
只有林瑶是个例外。
在意外得知了她的秘密后，不但没有厌恶她，远离她，还会帮她查阅相关的资料，鼓励她积极面对。
那个时候，她觉得上天虽然不公，但她还是幸运的。
因为有林瑶这个好朋友。
可她万万没想到，所有的快乐会在分班后的一个清晨，戛然而止。
她的好朋友，和别人玩儿到了一起。
看着她们五个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她觉得好像天都塌了。
于是，她去找林瑶，想问问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
谁知等来的，却是那几个人的谩骂羞辱，和长时间的霸凌。
被林瑶背叛的绝望，和精神以及身体上的折磨，让她实在忍受不了。
可她不甘心就这么放过她们。
强烈的怨恨和不甘，让她拥有了报复的力量。
终于，一个一个，让那些欺负她背叛她的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然而，就在她炼化了那四个人的灵魂，准备朝林瑶下手时，意外却发生了。
一个多管闲事的风水师救走了林瑶。
还把她和周围的阴灵都困在了群阳阵中。
回忆到此，张甯闭了闭眼，流下了一滴眼泪。
她缓缓抬眼看向姜黎，惨淡一笑，“我的仇已经报完了，你想收我的话就动手吧。”
“你身上的怨气和戾气已经消散了，再对你动手，是要折损功德的。我不会收你，还会送你去投胎转世。不过，在送你走之前，希望你能回答一个问题。之前助你破阵的那个人，他……”
话音未落，姜黎猛然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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