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问知道谢玄凌是在安慰她。他又怎么会不懂“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虽说没有确凿的证据，可那父子俩一个模子印出来脸，足以说明一切。
果不出所料，几日后，姑苏城便有谣言传出。说当今的太子是女帝与睿亲王私通所生。一时间，传得沸沸扬扬。还真有人提起了公孙甫的猜疑。连太子出生的月份都受到了大家的质疑。另外，王妃被赶出王府都被与这件事联系在了一起。都道王爷深恋女帝，才冷落了王妃。
云澈得知谣言四起后，追悔莫及。
“墨染，我在中秋夜宴上就不该去抱延慕。”云澈自责道，“我若不去抱他。他也不会缠着我陪他玩。大家也不会发现延慕长得像我了。”
墨染不以为然道：“那是你亲生儿子啊！他在你面前跌倒了，换成谁都会去抱的。”
云澈摇摇头，道：“我们的身份太特殊。我应该是要避嫌的。如今姑苏城中人人皆道太子是我的儿子。我和陛下，都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墨染皱着眉，道：“云澈，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吗？”
云澈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墨染接着道：“如今公孙甫已倒。朝中没有势利跟陛下作对。即便是那日赴宴的朝臣对此事有所疑惑，但谁也不敢传出这样的话啊！若是被查出来，可是污蔑圣上的大罪，脑袋还要不要了？”
云澈想了想，也觉得墨染说得有道理。可是，究竟是谁干的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这时宫中的素问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她坐在寝殿中，一边儿与谢玄凌下棋，一边叹气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如今姑苏城里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延慕是睿亲王的儿子。”
谢玄凌放下一枚黑子，道：“我一开始以为这件事不过就是在朝臣之间议论几天也就罢了。可如今这态势似乎愈演愈烈了。”
素问拿起一枚白子，又轻轻放下，若有所思道：“谢大哥，这件事好像有人在背后操纵舆论。”
谢玄凌点头，道：“我也这样觉得。可是，实在想不出是谁？公孙甫的余党都已经消灭了。如今还会有谁这样处心积虑与我们作对呢？”
“赶紧派人去查！不能再继续下去了！”素问神色一凛，“若是延慕的身世公之于众，不仅我和王爷活不成，连延慕也会受牵连的。”
谢玄凌见素问开始焦躁，忙安慰道：“素问，你先不要着急。如今那背后的人只是在百姓中散播谣言，却未有任何实际行动。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没有证据，谣言就永远是谣言。过一阵子，也就慢慢被人遗忘了。”
素问摇摇头，道：“我们不能处于被动。一定要找到这个散播谣言的人。他既然处心积虑，就难保不会再出招。我们一定要在他出招之前，找出这个人。”
谢玄凌点头，道：“我马上让玄意去查!”
素问想了想，道：“我也安排圣斗士们暗中打探。倒要看看这兴风作浪的人是谁！”
而此时城郊的别院中，灵枢却在园子的凉亭中慢悠悠喝着茶。
中秋刚过，树上的叶子已经泛黄，随着阵阵秋风飘落下来。
灵枢的唇角抽动了一下，似笑非笑道：“慕容云澈，段素问，你们的丑事如今满姑苏城都知道了吧！”
青黛一边给灵枢倒茶一边笑着道：“他们是真的做下了苟且之事。要不然也不会我们只放出一点儿风声，这消息就传得如此之快。”
“哼！”灵枢冷笑一声，“这就是因果报应。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慕容云澈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他这是要遭天谴了！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
说到三年前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灵枢的眼中又泛起了泪光。
青黛忙附和道：“大小姐说的对。我们这三年虽说收买了别院的仆人、侍卫，让他们都为我们做事。却丝毫抓不住他们一点儿把柄。可李管家不过是去王府领银子，就听见了中秋夜宴那天随慕容云澈进宫的下人们的议论。”
灵枢轻蔑地笑了，道：“可不是。那下人不过就听了两个大臣的悄悄话，说什么太子长得像王爷，就在王府中说三道四。刚好让李管家听了去。这不是天意还是什么？”
原来自灵枢发誓要为孩子报仇之后，她便和青黛处心积虑收买别院的下人。
这些人本就在王府中不受重用，才被派到别院的。他们知道，王妃不得王爷欢心，迁居别院无异于打入冷宫。王妃没有出头之日，他们也只能在别院中了却残生。
灵枢让青黛收买人心，不仅对他们礼贤下士，还经常打赏些银两。一来二去，这些人对灵枢便产生了好感。甚至还生出些同情来。都道王爷对王妃太狠心。
渐渐的，灵枢和青黛出入别院已无人阻拦。侍卫们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主子高兴，自己也好过些。而云澈根本不当灵枢存在，所以也不知道别院这边的变化。
正在灵枢和青黛说话的时候，李管家小步跑了过来，恭恭敬敬对灵枢道：“王妃，今日还出去吗？若是出去，我这就叫人备车。”
灵枢点点头，道：“我用过午膳便要出去逛逛，你去准备吧。”
李管家忙下去准备了。
青黛不解道：“大小姐，如今姑苏城都这道这件事了。我们还用出去散播消息吗？”
灵枢眯起眼笑了，慢悠悠饮了口茶，道：“还不够！今日我们再加一把火！”
用过午膳后，灵枢特意在梳妆台前给自己的眉间画了一朵红梅。
她对着铜镜中的自己，诡异地笑了——段素问啊，段素问，你的这个红梅妆，马上就要在姑苏城流行了。
接着她便和青黛一起去了姑苏城最大的胭脂铺——翠薇轩。
青黛扶着灵枢走进翠薇轩。这个时辰正是各家的夫人小姐来卖胭脂的时候。翠薇轩里莺莺燕燕，挤满了绝色佳人。
灵枢生得国色天香，今日又特意打扮了一番，自是成了众人的焦点。
她对青黛使了个颜色。青黛便告诉道：“伙计！你们这里可有‘疏影暗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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