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成瞪大眼睛看着蛛儿：“你怎么知道的？”
蛛儿脸一红，细声说道：“我妖族有一本领，可使活物不能辨四向八方，不仅使东西南北移位，还可令中咒之物四面皆同。”
王允卿好奇地追问道：“施主的意思是这咒术可让东南西北全变成南向？”
蛛儿点点头：“正是，不止南方，还可或东或北或西，随心咒而定。前日我见贵人对我紧追不舍，便施咒使贵人误以为四面皆为峭壁以便脱身，不成想贵人乃是道长的学徒，这。。。。。”
李文成一个劲地摇头：“不对不对，我怕是鬼打墙，特意摸着山壁走的，那山壁上的石头不能有假。定是你还有甚么法术可以让峭壁移动。”
蛛儿噗嗤一声捂着嘴笑出声来：“小妖女怎会有那么大的本领。”
王允卿突然想起上午兀老鸠的那只神隼也似眼前虫蛊这般醉样坠地，于是赶紧问到：“今日上午村口有金国官差索租不成便大打出手，此人有一只海东青隼神勇无比连谷主三弟都奈何不得，却突然似醉酒一样摇摇坠地，我料亦是被此法所缚，然否？”
绿衣蛛儿听到王允卿问话一脸茫然，倒是蓝衣虻儿接过话茬：“不瞒道长，我气那畜生仗着自己灵活，让三叔吃了不少苦，我便在暗处教训一番，其实这并不算什么，螭儿姐姐还曾经戏弄过一整队金国官兵，这些金人真是讨厌。”
“如此说来，方才我看到书房两首诗忽而刻在左边，忽而刻在右边，便是拜此咒所扰？”王允卿似乎明白了这种咒法的实际效果，自言自语道：“世上果然有不曾听闻的奇法神术啊。”
“那是蚍儿蜉儿在捉弄道长，我等虽为长姐，平日里对妹妹们管教不严，虻儿给道长赔罪了。”蓝衣虻儿说着起身施礼。
“施主不必多礼，这书房石壁上的诗莫非也是洞中人所作？”
“两首诗皆是螭儿姐姐所作，螭儿姐姐年轻时便喜好文墨，我等妖族虽然也读书识字，不过是粗通大意，在谷民前吟诗唱对更是万万不敢，唯独螭儿姐姐不避黑齿之丑，闲时便与谷民讨教。谷民原本对妖族厌恶之极，自从螭儿姐姐出洞求教以来，谷民竟慢慢不再惧怕我们，也容得下我们在谷中自由行走，多亏了螭儿姐姐。”蛛儿说着说着鼻子又开始酸了。
“如此说来，这第二首诗中的确有往生之意，不知是何时所作？”
“前一首乃是螭儿姐姐年轻时所作，后一首就是蝶儿与谷主公子下山后所作。”
“方才施主说妖族上下不越三代，左右不逾八人，莫非螭儿施主是因此而往生？”王允卿追问道。
“蝶儿妹妹久孕不出，或是魑姐姐尚未离世，若不是为了蝶儿，那魑姐姐为什么会留下这首诗一去不返呢，我和姐妹几日来往洞底探查，怎奈洞下道路极为繁杂，若非有道高人定是困毙于错综之中，惨死于烈毒之下。今道长既然前来，我等不惜万死也要恳求道长劝回魑姐姐，若是道长有什么法术，哪怕是蝶儿腹中小子不要，也请道长保住她二人性命！”
李文成听完心中感慨万分，心想这群妖怪虽然都长成一个模样，但彼此之间的亲情真是让人唏嘘，只可惜阴差阳错把大哥当成活神仙了。李文成想到这里不由得叹了口气。
王允卿来回踱了几步，道：“如此说来魑儿施主已下洞三日多了，须速速前往，不知如何往洞底走？”
李文成赶紧站起来：“师父你不会是要亲自去洞底吧，刚才人家说的可是明明白白，这越往下毒气越厉害，莫不说师哥已经晕厥过，就是这满洞的妖怪也不敢往下找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切勿大惊小怪，为师自有主张。你且过来听我吩咐。”王允卿把李文成拉到一旁，转身对着蛛儿说：“贫道有些话要嘱咐一下几个徒弟，施主莫怪。”
“道长作主便是。”蛛儿起身唤姐妹们各自洞，自己也退出了房间，让出整间屋子给李文成和王允卿俩人。
李文成看见大大小小二十来个妖怪都出了石洞，连忙拽着王允卿的袖口说：“大哥你不要命了你，咱们走这一圈就为了看看妖怪开开眼，现在这鬼地方这般模样，又满是毒气，还留在这里作甚？不如早早回去埋伏好队伍，将那兀术老贼杀于返途，立了大功再说。说不定我等耽误这几日，队伍已经绕过析津府哨卡北上，到时候寻不到我等一作而散，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大哥。”
王允卿点点头，用一双明亮的眸子望着李文成：“四弟所言极是，但四弟可知为何刘将军几次刺杀完颜兀术皆无胜果，甚至连刺客也都不见回来一人吗？”
李文成摇摇头：“也许是前番人马筹备不周所致，或是武艺不精，哎，对了大哥，你曾经是金国武状元，你也说过金人的武艺不过平平，那为何之前的豪杰义士都未行刺成功呢？”
王允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渤海之北有一城名为五国，其人多有善能妖变者，上可以使风唤雷，下可以不发一箭一镖数丈之外取人性命。五国之人百年前与女真人交厚，绵泽至今。完颜旻立国以来，暗自简拔五国妖人之能者养之，秘称其众为朵阔火萨满圣护，混编入禁军保卫重臣。行军打仗时可呼风唤雨，坐阵守城时亦可防人暗算。刀枪易挡，妖法难破，我等关内之人只闻传说，未见其实，只道此等诳语不足为惧，料想前番义士必是吃此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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