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陆沉转身进了郡守府,什么话都没说,留下面面相觑的十几万大军。
数个时辰过去了。
有人真的走了,胆子小的,钱财和粮食都没拿,偷偷就溜了,胆子大的,去拿了点钱财,拿了点粮食,渐渐的,走的人越来越多。
后来,有一名旗主走上去,拿了一枚金子,然后拿了几斤粮食,朝着府邸深深鞠躬,默默走了,如此,走的人越来越多。
天黑了。
大概走了一半,还留在原地的,只有数万人。
他们都没走,也不会走了。
郡守府内,大殿上,陆沉默默饮酒,他身前是一个酒坛子,这个时候,几十个旗主走进来,站在陆沉面前,什么话都没说,但都红了眼。
“哦?你们也不走吗?”陆沉抬头。
“将军,我们不走了,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大殿内齐刷刷响彻雷鸣般的“誓死追随将军”六字,陆沉哈哈大笑起来:“好,诸位都是有血性的男人,坐,抱酒水来,陆某人要与诸位将军共饮,当同生共死。”
须臾,数十人都拿起酒水,举杯道:“将军,我敬你。”
他们的眼中,是熊熊的战意。
有一将军笑道:“将军,鄞城之战,我走了,再攻鄞城,我又走了,这次,我不走了。”
“是啊,不走了,我要与禾城共存亡,多杀几个倭人。”
“哈哈哈,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
众人说着说着,都落泪了。
这一日,所有人都喝醉了,次日一早,陆沉带着数十人出了府门,看到堆积的金银和粮食不多了,数万人都在,没人走。
陆沉颔首,内心有些感动,要知道,此战几乎是必败无疑,里下来的士兵估计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但陆沉不是铁石心肠,他清了清嗓子,沉沉说道:“诸位将士们,现在还留下来的,都是好兵,是合格的军人,是我越北最坚强的男人。谢谢你们。”
无人说话。
“但是,此战必败,你们都逃命去吧,去余杭,和府君大人的大军汇合,以后杀回来。”
“将军,你说什么呢?”有士兵带有泪痕,说道。
“将军,我们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
陆沉叹息,他知道此战必败,但他不能太自私,这些士兵最小的才十六岁,最大的都有五十了,他们也都是别人的孩子,是别人的父亲,是别人的丈夫,他不能这么自私。
想到这,陆沉冷下脸,呵斥道:“家中无长幼者,有老母要奉养者,出列。”
无人动。
“这是军令,出列!”
数百人不情不愿走出队伍,他们眼睛红了。
“未婚未满十八者,出列。”
沉默了一会,又有数百人走出来。
“还有呢?这是军令!”陆沉咆哮。
又有数百人出列。
“最后一次,这是军令。”
又有数百人出列。
陆沉点头,沉沉道:“家有子嗣刚出生者,出列。”
又有数百人出列。
“好。你们听我军令,拿着钱财和粮食,去余杭吧,不要回头,这是军令,这是军令。”
“将军……”
接下来,出现了令人惊奇的一幕,数千人都齐刷刷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
“将军……”
禾城,俨然成了空城。
九成九的人都逃走了,不逃的,大部分是真的不想走的人了。
禾城沦陷,似乎已成定局?
有过一日,禾城一片死寂,几乎成了空城,曾繁荣的禾城,有数十万百姓的巨城,如今只有区区数万军队,何其悲凉?
但是,现在留下来的数万将士,其中半数以上都是陆沉的死忠部队,都是他亲自带领的中坚力量。
他们不愿走。
谁都可以走,但是陆沉不能,他要以死效忠府君大人的知遇之恩,他知道禾城守不住了,但他要用尽全身之力气,给予东瀛侵略者沉重一击。
太安二十三年十一月十五日,东瀛军队抵达禾城前,兵临城下。
有东瀛使臣前来,送上劝降书。
当东瀛使臣进入禾城后,皱了皱眉,按理说禾城现在起码有百万人的难民聚集,为何如此安静?东瀛人之所以没有选择攻城,有几点考量。一则,沈喆兵败,无数难民和溃兵涌入禾城,会造成民族惊慌,是对秩序的一种严峻挑战;二则,军民矛盾必定激化,因为难民想逃,东瀛人不相信禾城主将会放百姓逃,这样军队会被打击士气,还怎么抵御联军?当然,也有一种可能是禾城不要了,他们直接撤军,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所以,东瀛人没有急着攻城,而是坐山观虎,让禾城内部的矛盾自己激化,到达临界点,等矛盾激化后,东瀛人再来劝降,如此,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一座城池,何乐不为?
但是,东瀛使臣进城后就失策了,大街上太安静了,除了偶尔走过的军队,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什么情况?
难道禾城守军真的把老百姓放走了?
这是一座空城?
使臣窃喜,如此一来,劝降的几率又大了些。
一路来到郡守府,使臣被搜了身,然后被几名士兵挟持着,刀剑抵在脖子上,使臣恼怒,用蹩脚的大凉语言说道:“你们什么意思?”
军士面无表情:“都说东瀛人崇尚什么几把‘武士道’,老子怕你会点武功,行刺我家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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