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末路
摩托车悠悠停下，不知道为什么，于哲感觉有些不舍。
舍不得这如同浸透了牛奶，丝滑绵柔细软的腰肢；舍不得这有些瘦弱的后背，每每骤然停下时，却是一个时刻都在的依靠；舍不得轻风吹拂，马尾扫过鼻尖的微痒感，以及那淡淡香气。
摩托车就要停了下来，于哲醒来神来，嘴角泛起微微自嘲，心中想着：单身久了，抱了一个女人的腰，都觉得如此美好。怪不得古人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也。
转念一想，上一个世界，自己是一个独来独往的社畜，为了房子为了钱努力拼博。
好不容易又重活一世，家中小有财富，在大都市最好的地段有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却又被末日这块巨石压得喘不过来气，两世为人都没有一刻轻闲。
唉，算了。
“继续走，不用弄太多，够到瀚海城就行，我拖住他，快。”于哲下了摩托车，黑手换到右手，双目紧紧盯着奔来的一阶疯狂者。
许倩拿着软管，没有回应一句话，骑着摩托车继续向前滑行。
“草，一点回应都不给，我还以为自己能喊出那句‘活一个总比两个都死了强’呢。”于哲低声自语。
“砰砰砰。”右手持枪，三枪连击，射向狂奔而来的一阶疯狂者，左手摸出一根香烟，啪，打火机里的打火石撞击出声音，火焰升起。
连射三枪，反作用力震得于哲右手生疼，却不敢停下。
此刻近距离，于哲观察着对面的一阶疯狂者。
这是一名男性，个头中等，身材中等，身上的西服外套早就破烂不堪，里面的白衬衫也满是血迹，看上去并不起眼，甚至不如度假山庄一阶疯狂者手下，那两个粗壮的亲卫有威慑力。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不起眼的家伙，却是在近距离躲掉了于哲的三枪。
要知道这三枪可是于哲用右手持枪，并且是站在马路上的三枪。
自然得到枪法高手以来，这是于哲第一次如此失利。
凝摒呼吸，于哲不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此刻眼中心中只有这一名随时可能要了自己命的一阶疯狂者。
“砰砰砰……”一连六枪射出。
在于哲的算计中，若是正面硬冲，额头会正中一枪，同时左右两肋下会被子弹刮到。
弯腰平板的动作也在算计中，到时腿部必中，六发提升过威力的子弹瞬间袭去。
草，动作好快，居然躲过去了。于哲眉间抖动，再次被这名一阶疯狂者的速度惊到。
至今为止，恐怕是除了那头巨大的老鹰，眼前这个家伙是其见过最强的进化者。
一阶疯狂者继续扑来，四肢着地，从田地间向着高处的马路飞扑上来。
机会，于哲心中顿时大动。在地上你可以借力，加速移动，但是飞在半空之中，你总不能扇风移动吧。
“砰砰砰……”又是一连六枪。
眉心，眼睛，心脏三处，于哲各开两枪，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这时，飞扑在半空中的一阶疯狂者指手尖突然伸出一道灰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于哲射来。
这灰影有些像一截细长的藤蔓，在空气中发出嗖的音啸。
于哲右腿发力，整个人向着左边扑去。
灰影擦过于哲的肋下，削下一块皮肉，接着插进后面的汽车中。
汽车的钢板这一刻有若一张薄纸，被轻意的洞穿。
接着一阶疯狂者用这一截插入汽车中的藤蔓为支撑点，整个人的身影突然拔高，躲过于哲的六发致命子弹。
于哲虽惊，但是好歹也经历了不少场战，更是在昨天经历了一场生与死地惨战。这时心理状态比一些战场老兵都不遑多让。扑倒的瞬间，整个人还滞于空中之时，左手伸出，与右手同时握着黑枪，对着一阶疯狂者又是连开数枪。
砰砰砰。
中了。
七发子弹中了四发，齐齐在一阶疯狂者身上开了花。
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西装与衬衫这时更是惨不忍睹，四个点爆出鲜血。
半空中的一阶疯狂者身体猛然一震，泛红的双目爆出强烈的杀意，狠狠地盯着于哲，接着右手的藤蔓收缩，拉着他向着于哲边上的汽车扑来。
于哲撞在地上，原本就是重伤未愈，这一刻更是伤上加伤，一口老血再也憋不住，喷了出来，染红了身上新换的衣服。
咚，一阶疯狂者落在汽车顶上，踩得小车车顶下陷，微微晃动。
于哲双腿后蹬，这时也来不及起来。
一阶疯狂者站在车顶之上，探出脑袋来，于哲瞬间开枪。
子弹擦着汽车的铁皮划过，在其脸上过了一道浅浅的伤痕。
一阶疯狂者伸出手摸了摸脸上的伤痕，双目中的怒火再也遮挡不住。五根手指齐齐张开，指端冒出五条灰色枯枝老藤，像是五条尖锐的软鞭，接连穿过铁皮车顶，向着地上的于哲扎来。
狭小的空间里，于哲极力辗转腾挪，却是还被其中两条老藤扎中。
其中一条扎中于哲的右大腿，穿透了皮肉，钉在地上，另一条扎到了的左肩，再度削下一块血肉。
另外三条扎入柏油路面，其中蹦起的石子划伤了于哲的脸，更有一小块是擦着于哲眼皮飞过，再深一些只怕可以直接刺瞎于哲的眼睛。
以至末路，于哲心中再无其他念想，只求临死拖个垫被的，也好给救过自己一命的许倩留条生路。
砰砰砰……这一刻于哲不再保留子弹，顺着灰色藤蔓的方向拼命射过去。
老藤突然收回，从于哲的伤口抽离出来，鲜血喷出。
于哲又是一口老血喷出，眼中只剩绝决。
“来啊，草你妈的杂种，弄死老子。”于哲大声的吼着，右手持着黑枪接连不断地射去，将白色小车后挡玻璃射得崩裂，铁皮车顶也尽是弹孔。
左手颤颤巍巍向口袋摸去，既然要死，也得潇洒点，再点上一根烟。
黄色的烟蒂被嘴角的鲜血染红，一点一点向着上面白色的卷纸渗透，阴沉的天空，没有一丝射入的阳光。
嗒。
嗒。
一声是空枪声。
一声是火石撞击声。
烟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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