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案子的央调局特别探员们，全被组织规处了。”
德鲁娜大妈没有深说，她军部做派，能挑明到这种程度，已经特价大放送了。
以前在军部，绝对不跟下属多说一句。
可现在卡尔不吃这套，也不是个没资格过问的小喽啰，追问得很自然，大妈顺口就说了。
卡尔从不把她当高高在上的上司，德鲁娜大妈都放弃人间理想了。
“好的，明天我就带组去现场和……额档案在央调局就行，我自己去调档。”
卡尔突然想到精英专案组全部被规处，明天应该没人交接了，还是自己动吧。
“嗯。”
德鲁娜大妈对下属多解释两句就嫌烦，但下属工作安排她必须听，非常双标地嗯一声后就挂电话了。
［你刚才要告诉我的，继续告诉啊，我听完再走。］
阿莉森早已收好小包包打算回学校后门出租屋。
本来想去机场接机狗男友和亲哥，但以上两位都不让她来。
卡尔敢赌一包辣条，德鲁娜大妈知道他家属跟艾狗是恋爱关系后，一定会到新任司法部大部长那里参他一本。
世上本没有把柄，奸角多了，就有了拿捏的切入口。
所以卡尔让阿莉森在家做饭等他回来，再回出租屋跟狗男友双宿双飞。
“没事了，你记住小心杰门尼就是，不要再跟他来往了，吃饭喝茶免了，有啥要说的，就在大庭广众人来人往说，记住了！”
卡尔严肃道。
他的态度转变不是偶然。
杰门尼和几个年轻央调局精英特别探员，包括他的好击友斯科特·汉弥尔顿，是负责阿波罗家对面高尔夫球场草坪下的无头尸骨的。
悄无声息被规处，怕不是因为大选背叛保守派投靠阿波罗，吃了教训。
卡尔相信，杰门尼的心理，会逐渐变态，怕是会伤害阿莉森。
［他是有点奇怪，可也没必要防贼一样吧，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阿莉森很清楚，他亲哥决定不说，就绝不开口，可还是要求证。
勾起别人好奇心，又不如实告知，气人！
“能告诉你的都说了，你不是要回学校了么？别让艾维斯等。”卡尔赶人，大有嫁出去的妹纸泼出去的水势头。
阿莉森满脸不开心，还想比划什么，就被卡尔撵出家门去了……
……
第二天，卡尔顶着大大的黑眼圈，点了本就在科芬市艾维斯、尼尔和比图，后面跟个啥都不懂的德鲁娜大妈。
由于专案组的6位精英特别探员被规处，只剩编制不在央调局的法医和鉴证员们。
卡尔从他们手上接过资料，认真翻阅。
交接调查进度的，是个资深技术宅男法医，戴着比脸大许多的眼镜，从容介绍：
“布莱恩探长，条件比较简陋，我们实验室太忙了，只能委屈您在这里看了。”
技术宅男法医莫得感情地掀开展示台的白布，露出整整齐齐排列好的尸骨。
他甩手“啪”一声打开展示台的灯光按钮。
展示台的底面是玻璃隔层，下面亮起无影灯光，将每一具尸骸都照亮。
连尸骨上那些细小的伤痕，也无所遁形。
十四具尸体，没有头骨。
腐烂的衣物和组织，都剔除出来做鉴证了。
这个宽广如八百米大床的展示台上，仅余十四具森森白骨。
骨头大多数都找齐了，某些小部件缺失的，还在刨地寻找。
“还没来得及做更细致的鉴定，只标识了姓别、身高、人种、年龄等大致信息，致命伤能找到定论的只有三四具，其它的需要进一步分析，因为头颅不见了，工作很难开展，身份信息确认困难，那里还有一堆等着我拼起来的骨头碎片呢……”
技术宅法医生无可恋道：“这些尸骸的骨头上的伤痕，根据血染程度，大多数是死后伤，所以死因的最终结论要等到找到头颅才能确切告诉你们。”
“嗯，凶器呢？”
卡尔问道，并特地观察了颈椎和头颅连接的地方。
果然发现断面非常不平整。
“如探长所见，凶器不祥，但我们做过实验，被蛮力粗鲁地摘下头，会产生这种断裂效果，而某些还没完全腐烂的尸骨上，残余组织断裂的方式，也印证了这个荒诞的死因。”
技术宅男法医道。
“尸骸时间呢？能看出来吧？我要个大概时间，不需要太精确。”
法医和鉴证科，会通过很多特殊方法研究死亡时间、掩埋时间甚至能看出尸骨一辈子的大致人生轨迹――旧伤、一切生理活动。
等到鉴证科把苍蝇幼崽等食腐昆虫，孵化养育成熟，通过成长还原死亡时间，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死亡时间都不一样，虽然尸虫实验失败了，我们通过骸骨的颜色，结合组织腐烂信息，只能告诉你，十四具尸首，是呈递进式的。”
“说人话……”
“这些人死亡时间很有规律，一个接一个，每一位大概隔一个星期。”技术宅男法医道。
“所以，一具都没确定身份。”
卡尔摇摇头。
他本就料到央调局特别探员们拖延案件，可亲眼看到这些尸骨，还是心有不忍。
这些人，是别人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
活人为了前程利益、金钱政权而耍滑头拖延案子
死人只能静静呆在狭窄冰冷的钢铁台上，一袭白布都盖不住冤屈。
难道世上，唯有自私是永恒？
“实在……忙，布莱恩探长您也谁知道，大选前特别探员们太忙，没时间组织人手找头。
我们实验室和鉴证员手头上有其他事儿，失踪人口数据库里没有匹配的，更没人来认尸骨，就拖到今天了……”
技术宅男法医摊手无奈道。
“很有可能找不到头的，你们想尽办法，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我们的人才好跑外勤。”
卡尔不再看这些经过实验室处理的白森森的骨头，带他三个手下出了门。
一出人类法医学实验室大门，德鲁娜大妈就扶着墙，脸色煞白，让卡尔先去埋尸现场。
“这还只是干净的白骨……”艾狗小声吐槽，被卡尔瞪了一眼。
“长官，我们先去高尔夫球场，有什么事再向您报告。”
卡尔特别官方道。
看不惯这个碍眼的大妈，又不的不听命于她。
奈何大妈不懂业务，卡尔得做好决定跟她说。
要是凡事让大妈拿主意，她只会瞎指挥，不懂装懂。
卡尔比艾狗抑郁多了，不得不忍。
德鲁娜大妈煞白着个脸，挥挥手，让他们赶紧滚，免得她吐出来出丑，维持不住形象……
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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