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要离开。
他知道。
她一定是要去京都找顾云臣。
他也知道。
两个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太了解她。
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南楠喉咙发干,“燕西……我……”
她的杀伐决断在他面前,始终是用不起来的。在他回家之前累积起来的所有决心,也如气球一般被他的话语戳破,一丝不留。
苏燕西似乎轻笑了一声,只是那笑里带着几分苍凉,惶然,“你是不是怕你的心再也回不来,所以要先把人留给我……”
晦暗的心事被他说了出来,南楠震颤地抬头,想要辩解,又想要说一句对不起。
可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她欠他的,岂止是一句对不起就能偿还的?
“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人……”他话语悲沧,刺得她心口微疼。
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南楠如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只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他的话,她竟无法反驳。
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在拿着手术刀剖开她的心一样,精准到了每一条血管,牵动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又过了许久,终是听到苏燕西幽幽一叹。
他从身旁的架子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披在她的身上,慢慢将前襟一点点收拢……
“爱之于我,更多是灵魂上的交融,而不是肉上的满足。你懂吗?”
南楠惭愧,无言,脸颊烧得绯红。
她当然懂。
只是那种交融……只怕她此生再也难寻,从前只给了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眼前这个待她如珠如宝的男子……
人生总是在遗憾之间兜兜转转,她却是个自私的女人。
将这样遗憾的苦果,留给苏燕西独自承受。
他慢慢捧起她的脸,眼神已经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清幽温润,就连声音也平静了下来,“你这样,是在侮辱我对你的感情,你可知道?”
南楠懊恼地皱眉,“对不……”
“不要说……”他腾出手指,“我的那份感情本来就是属于你,你愿意糟践也好,愿意扔掉也好,或者说……”
他顿了顿,指了指她的心口,“有朝一日,愿意放在这个位置供养起来也好,都是你的事。”
既然给了,他就不打算再收回。
苏燕西三个字,包括他的人生,全凭她处置罢了。
南楠咬住唇瓣,贝齿狠狠颤抖着,终是,落下泪来。
苏燕西温和地擦掉她的眼泪,“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你若是一个人回来,那么我便还是你的丈夫,若是你两个人回来,那么……我就依旧是你的燕西哥哥。”
南楠哽咽,“谢谢……”
“傻瓜……”他轻笑,表情看上去很松快,“你在我苏燕西的世界里,是绝对自由的,你拥有任何恣意妄为的权力。这一点,你记住。”
泪落得更凶,他却已经放开了她,“快去,不然我怕我会后悔……”
他说过,他也会痛,会难过。
那月光细细碎碎的洒得到处都是,流动的时候似有声音发出。
那声音,名叫心碎。
到了中缅边境的地方,南楠一个人买了最快的火车票到京都。
直奔总统府邸。
为首的人竟是楚培安,见到南楠,他着实愣了一下,“你怎么跑回来了?”
楚培安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没有死的人之一。
京都是风雪的季节,“让我进去,我要看看他。”
楚培安目光复杂地看了她几秒,挥手放行。
府邸内再也见不到三三俩俩走来走去的佣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枪击两个字折磨了南楠两天的时间,她先是大步地走着,然后又不受控地小跑……?
却在踏进院落的那一瞬间,怔住。
巨大的欧式庭院里,原来姹紫嫣红花开四季的蔷薇早已无影无踪,现在种满了梅树!
居然是梅树!
红梅白梅腊梅……在雪中绽放得傲骨铮铮,暗香浮动,丝丝缕缕钻入脾肺,如一张网将她扣得无处可逃。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想不明白,也不懂。
脚步踉跄地撞上一株梅树,雪便自花蕊中跌落,融化在她的眼角,似泪……
曹营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见到南楠,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哑着嗓子开口,“南小姐,你来了……也好……去见阁下最后一面吧……”
曹营的声音像隔着水一样让人听不真切,南楠踉跄了一步,撑起最后一口气往前走。
府邸的门被南楠推开,不过四五天的光景,到处都积起了厚厚的灰尘,她两步并作一步就往楼上跑。
“顾云臣……”
卧室的门被推开那一瞬间,窗边的人倏然回头。
南楠顺势望去,只一眼,差点就哭出来了。
笔直熨帖的白衬衫没有了,取而代之是皱皱巴巴的睡衣;一丝不苟的发型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乱糟糟的卷发。
一身落拓,如流浪汉。
见到她,他眼里闪过一抹不敢相信的辉光,却又很快隐去。
南楠大步上前,舌头却是发硬的,“你……伤到哪里了?”
顾云臣别开眼睛,直接无视她的问题,转头提起窗棂上的酒瓶往门外走,步伐踉跄不稳,却丝毫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
南楠冲上去拦住他,将他手里的酒瓶一把抢过来狠狠砸在地上,“你哪里受伤了?”
顾云臣别过眼眸不去看她,语气凉薄得如同此刻窗外的雪,“不是我,是慕容宁受伤,你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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