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苏白得到了一夜守在垃圾桶旁边的鬼卒的回信。
说是一整个晚上都没有人来拿过东西，等早上七点左右，垃圾桶已经被统一的垃圾清运车给运走了。
估计现在正在前往垃圾处理厂的路上。
如果继续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这些珍贵的纸钱就会被当成废品给处理掉。
那些普通人可根本不懂这些东西，顶多就是觉得这些纸钱是用来祭祀用的晦气的东西，直接烧掉也是有可能的。
苏白沉思了一会儿后还是决定按兵不动，就让它继续跟着。
他不认为那个网络之神会放弃这些东西。
而且就算真的失算了，那也顶多是损失了些纸钱而已，对他而言完全不算大事。
那么现在就是比比看谁会更有耐心了。
苏白让鬼卒继续盯着，他自己则是在城隍庙内处理事务。
只是意外的是，没过多久他就看见那个派去盯梢的鬼卒忽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
“禀告大人，那些纸钱忽然就不见了！”
它脸色惨白，吓得浑身哆嗦，觉得自己肯定是坏了城隍大人的大事，还不知道要受什么惩罚呢。
“不见了？”
苏白倒是并不意外，他早就料到对方有秘密手段，只是有些好奇对方是怎么在鬼卒的眼皮子底下做到的。
“是，属下一路跟着那垃圾清运车到了一处垃圾处理厂之后，就看见了那些工人将垃圾桶拿下来，但是这时候从里面倒出来的垃圾却只有一些普通的碎屑和塑料袋，那些纸钱已经消失不见了！”
它敢保证自己一直都是盯着看，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就算是回来报信也是换一个在那儿盯着，不可能存在遗漏。
可就即便是这样，依旧出现了失误。
简直是匪夷所思！
“城隍大人，属下失职，还请责罚！”它惶恐地跪在地上，深深低着头。
苏白摇摇头：“不用了，起来吧。”
那个网络之神既然敢用现实中的交易方式，那么肯定有十足的把握确信不会被追踪到。
现在看来这份准备的确很充分。
不过，对方恐怕也根本没想到他还留有后手吧……
为了以防万一，他在一叠的纸钱中的其中一张上留下了一点自己的香火之力作为印记，不管跑去了哪里自己都能找回来。
他回到人间后，慢慢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果然很快就找到了一道微弱的气息在南江市的某个角落里快速移动着。
这个速度看起来有些像是汽车上。
而且是在高速上面。
他微微皱眉。
看这个移动的方向……
是要出城去了？
对方原来根本就不在南江市内！
意外之余，苏白也是立刻带上了苏芸以及几个机灵点的鬼卒跟了上去，顺便也把木偶娃娃给带上了，准备待会儿将其一举拿下。
很快，他就顺着气息找到了那辆正在高速上快速行驶的汽车。
意外的是，是一辆城市之间来往的大巴车，车上坐了二十几个乘客，目的地要么是探亲要么是出差，看起来非常普通，基本看不出什么问题。
而他能感觉到，那些纸钱就在其中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妇女手边的提包里。
而且按照这个行驶的时间推算，那纸钱应该是被送上垃圾清运车没十分钟后就已经被悄悄转移了，速度不可谓不快。
如果不是苏白早有后手，换成任何一个人这后知后觉之下，恐怕黄花菜都凉了，更别提追踪了。
苏白直接神魂状态进入车内，坐在那个一无所知的普通妇女旁边，稍稍打量了一下就能看出她就是个普通人，甚至可能根本不知道这些纸钱的来历，眉眼里看不出任何一丝的紧张和危机感，反而是和同行的熟人们聊着家长里短，有说有笑的。
苏白看了眼她手里的提包，眼里流露一丝了然。
只见那些纸钱是以一份封口的红包形式装在口袋里的。
而从这个妇女口中闲聊中可得知，她正要去隔壁的城市参加一个远方亲戚的婚礼。
恐怕她也根本想不到自己口袋里的红包竟然会被调包成纸钱吧，若是真送出去怕是要和那亲戚老死不相往来了。
而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做到这一点的那位网络之神，在苏白眼中就更神秘了。
他也不着急，索性便在这里等着看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大约两个小时后，大巴车在车站停下。
妇女下了车，还没出站，她手里的红包就在苏白眼睁睁的注视之下，被一个长相普通的男人给调了包……
接下去，他就接二连三地看着这些纸钱以各种方式兜兜转转地在各种人手上流转着，让他有些无语的同时也是愈加佩服那位网络之神。
这也未免太小心谨慎了。
换成一般人跟踪恐怕头都转晕了。
直到最后。
苏白看见这个最终改装成了外卖形式的纸钱，随着不知情的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穿行在大街小巷里，最后停在了一间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小旅馆门口。
苏白看见的时候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还特意选择了这种临时住所。
看着那个外卖小哥走上楼梯送外卖，苏白迟疑了一下，也带着女儿和手下们一起跟了上去。
事到如今，不管怎样都要见一见这个家伙的真面目。
很快，外卖小哥停在了一间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后似是接到了什么消息，然后就直接推门走了进去，放下东西后就立刻出来去送下一单了。
而苏白站在了门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直接穿墙走了进去。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狭小阴暗没开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连灯都没开，显得格外阴森。
屋子里只有几台闪烁着幽暗光芒的笔记本电脑还开着，上面时而闪现过一些程序的代码，很有黑客的氛围。
当然，最让他瞩目的是屏幕上还有各个地方密密麻麻的监控视角，少说也有上百个之多，似乎是对方正在时刻监控把握着一切。
眼花缭乱之余也不禁感叹这家伙的能力之恐怖。
他又瞥了一眼，只看见原先的外卖正放在床头柜上，还没有拆封的痕迹。
而纸钱的气息还留在里面，说明没有被调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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