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跟着杨厂长下楼：“厂长，我还没当过主任。”
“人都是从不会到会的。李凡同志，我可是为了你好啊。你想，李老如果不开除掉，不杀鸡儆猴，你在科研部能有好日子过？他肯定会针对你……”
“为了轧钢厂的科研事业，更为了李凡同志能有个更好的办公环境，舍掉一个老李，也不算什么……”
杨厂长笑呵呵道。
李凡知道，他话说的冠冕谈话，其实还是需要自己。
估计这老李平时没少得罪他，这下被他抓到了机会就料理了呗。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同样的，不想当主任的工程师，也不是好工程师……
他想发展事业，的确需要扫清李老那种障碍。
杨厂长不动手，他也会后面亲自动手。
这份人情，他领了：“杨厂长放心，我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杨厂长听到这话，打心眼里高兴，脸都要笑烂了。
“李凡同志，有你这句话，是就放心了……今天可得请你多费心，多在国资委的领导面前替我们轧钢厂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李凡笑道。
而轧钢厂，为了迎接国资委的领导来视察，早已做好了准备。
拉着红色的横幅，横幅上是用楷体写的几个大字‘欢迎国资委领导视察工作’
厂门口站着轧钢厂各个部门的领导，亦或者是骨干。
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能亲眼看到领导，那是一种无上的荣光啊……
此时，一个戴着帽子的中年女人道：“你们知道吗？咱们轧钢厂来了一位高级工程师……”
“来了就来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位高级工程师可不得了，你们猜他一个月工资多少钱？你们肯定猜不到。”
“一百……”
“不对……”
“一百五？”
“还是不对，人家的工资高着呢。一个月的工资比咱们杨厂长的工资还要高的多……我敢说，国家领导人的工资都差不多那个数……一个月足足一千块呢……”
“一个月一千块钱？真的假的？”
“不可能，一个工程师怎么会有那么高的工资？”
“还有什么不可能的，那位工程师听说长的可帅了，还是个单身的。国资委的领导为什么会今天来咱们轧钢厂视察工作？”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见那位工程师呀……杨厂长现在对他可宝贝了呢……听说杨厂长亲自去接他去了，等会你们就看到了……”
于海棠对于众人口里议论的高级工程师，没有一点兴趣。
她这次陪同出席，也是深受杨厂长重视。
按照厂长的话来说呢，于海棠同志长的好看，生的水灵，是轧钢厂的厂花，更是门面。
于海棠其实并不喜欢别人把她当成花瓶。
她的业务能力也过强，她更希望别人看到她的能力。
“都安静点，等会领导来了，看你们这叽叽喳喳的，像什么样子……”于海棠不悦道。
她是杨厂长面前的红人，众人在不满意，也要给她几分面子，也都不议论了。
于海棠今天上班的时候，注意到厂门口那辆自行车了。
那自行车是上次面试跟自己问路的男同志的。
他不是说，面试没有成功吗？那他的自行车怎么会在轧钢厂门口呢。
难道他想通了，来面试宣传科的播音员了。
他认识宣传科的领导吗？
也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于海棠挺着急的，扭过头，找来找去的。
诺大的操场，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还是说，他已经在车间上班了？
可现在车间工作，都是包分配的。
他能行吗？
于海棠越想越着急，如果不是今天被安排陪同杨厂长出席，她真想现在到轧钢厂各个部门转悠一圈。
找找那位男同志。
“于海棠同志，你找谁呢？”
宣传科的主任不解的看着她。
这小丫头一来，整个人都心神不宁的，明显是心里装的有事情。
于海棠叹了口气。
她找谁？她也不知道她找谁。
她连那位男同志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怎么找啊？去哪儿找？
“没找谁。我就随便看看。”
于海棠失落道。
“你们看，那位高级工程师来了哎……”
“我去，长的还真的挺帅啊，精神小伙子……”
“杨厂长年轻的时候，也帅。这小伙子比杨厂长年轻的时候还要帅……”
“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月入一千了？”
“我觉得我就是个废物……只会吃饭的废物……”
“我也是，人家还能接受领导的接见……领导为了他，专门跑来轧钢厂，这是无上的荣耀……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啊……”
宣传科主任也转过头看了过去，震惊道：“这小伙子有气质啊……腹有诗书气自华……说的就是他这种……”
“长的帅也就算了，偏偏还这么有能力……不知道哪位姑娘这么有福气，以后能嫁给他……”
“反正你是没机会了，你已经是五个娃儿的妈了……”
“我没机会，看着养养眼也不错啊……”
众人都扭头，崇拜的看着走来的李凡。
只有于海棠没有回头。
她还在想那位男同志，会不会迷路，工作有没有搞定的事情。
“海棠，你不看看吗？这真是位帅哥哎……”
中年妇女拉了拉她的袖子，笑道。
于海棠皱眉：“你们看你们的，我没兴趣……”
“他和你还真般配，你们俩还真是男才女貌……”
“我不看……”
“你看看呗……真的很帅的帅小伙……”
“啊……他走过来了……”
“他对我笑了……笑起来更帅啊……”
“轧钢厂总算是有能看的小伙子了。帅的人神共愤。”
一群妇女叽叽喳喳，激动的不行。
于海棠觉得很吵，好看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个小伙子吗？
跟没见过男人似的。
于海棠心里鄙视道。
“海棠，你看看嘛……你肯定会喜欢他的……你们真的很般配……”
主任听了这话，也看了眼低头的于海棠，道：“还真是般配啊，男才女貌……于海棠同志，我命令你，向右转……”
单身姑娘，怎么不爱好帅小伙呢？
宣传科主任摇摇头。
于海棠不想回头，都没办法了，只能不情愿的转过身。
“抬起头，看看我们这位新来的轧钢厂工程师……”
主任调侃道。
于海棠抬眼，正好撞到了李凡看过来的视线上。
于海棠傻眼了，原来那个高级工程师竟然是他啊？
这，这也太巧合了吧。
不过她想到，自己给他介绍播音员岗位，他的反应，她也就不难理解了。
人家能赚一千块钱一个月，干嘛要来赚一百一个月呢？人家又不是傻子。
于海棠看着李凡那矫健，俊朗的身影，和杨厂长，李副厂长一起远远的走来。
可她的视线里，包括大家的视线，都只在李凡一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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