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观完恢宏壮丽的黄昏巨殿后,他在巨殿脚下的广场认识了一位正在吹骨笛的弗萨克人,出身的族群拥有最纯正的巨人血统,因此经常会梦见巍峨山峰上永远沐浴在黄昏光芒里的巨人王庭。
【他说,几千年过去,巨人们从未忘记故乡,现在,轮到他追寻祖辈们的脚步了,这条路,除非抵达终点,否则永不停止。】
【他又吹起了骨笛,在那悠扬却悲伤的旋律里逐渐远去。】
【“故乡啊……”】
而此刻,苏默却想起了安东尼奥提起故乡时脸上浮现的一丝茫然,神情一滞后几乎当场失控的模样。
因为苏默已经抵达了安东尼奥的故乡,但出现在他眼前的,却只有一座毁灭了不知多久的废墟,就像是一处巨大的坟墓,埋葬了巨人口中和平安稳的边陲小镇。
苏默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身前的断壁残垣,表面的斑驳充斥着岁月的痕迹。
虽说早已倾倒塌陷,但由于巨人普遍身材高大,修建而成的房屋纵使倒塌,堆积而成的废墟也足有两三米高。
“故乡……”
苏默轻声重复着沦为奴隶的安东尼奥,在他询问重获自由后是否准备回故乡时,艰难选择拒绝后告知他的理由。
“这是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的地方。”
苏默最终还是展开黑暗之翼,在小镇废墟的半空巡视两圈后,找了块合适的空地。
落地之后他挖了个坑,把安东尼奥的“舍利子”给埋了进去。
将骨灰烧成珠子是苏默在荒野路途中做的决定,骨灰盒的目标太大,不仅携带不便,而且在遇到危险跑路时容易丢失。
埋好骨灰珠,再重新填上土,上方没有立墓碑,仅有地面的颜色稍有不同。
苏默站在原地发了一小会呆,接着从口袋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一片树叶,遵守和安东尼奥的约定,在他的坟前吹奏了一曲《魂魄的挽歌》。
音色清亮,悲切中回荡着激越的叹息。
苏默在诺恩斯的注视下结束最后一个音符,然后松开手,树叶照例打着旋儿飞走了。
赤红的月光落在宽阔的原野上,耳畔的风声渐渐变小,夜色和寂静一起笼罩着这片土地。
苏默闭上了眼睛,平静祈祷道:
“天上月亮,地上绿树……”
诺恩斯神情奇异地聆听这段祷告词。
他之所以会接下这个长期护卫任务,除了还苏的人情外,也是因为大仇得报后,那几乎将他腐蚀成一个空洞的真实的空虚。
我需要找点事做,诺恩斯告诫自己。
以此证明他还活着。
诺恩斯的家族并不大,亚斯塔洛特那样的小家族,在血族的领地里还有很多很多。
他是家族年轻一代中天赋最好的血族,因此被威廉姆城的梅菲尔德家族选中,担任了奥尔加领地的巡防斥候。
这是荣誉,梅菲尔德出面的负责人告诉诺恩斯,如果他表现出众,他的家族将得到来自梅菲尔德的嘉奖。
边境斥候是一个危险且孤苦的职位。
那段漫长的时光里,诺恩斯不止一次地想念家族中的亲人,想念某场家族宴会里羞涩邀请他跳舞的女孩,想念那群满眼崇拜、天天跟在他身后跑的小尾巴,想念平日里十分疲懒、正式教导战术动作时却很严厉的教官……
为此,诺恩斯不惜冒着巨大的风险,使用族长交予他的一只宁静手套改头换貌,一次次深入异种领地探查更多的情报。
每当有所收获,他都会情不自禁的微笑,畅想着在他的努力下,家族成员的生活会更加安稳,亚斯塔洛特的未来会变得更好。
这个梦想支撑着诺恩斯,支撑着远离家乡的他度过了无数个孤独的血月日。
孤独得似乎连梅菲尔德都忘记了他的存在……
“……我愿与所有同胞分享喜乐,愿能与他们分担悲伤。”
苏默面色沉静,声音低沉而有力。
“请您永远赞美月夜下的人民。”
他低头亲吻指间的纯黑指环。
“让我们以绯色的红之眼为证。”
让我们以绯色的红之眼为证……
随着这个念头转过,诺恩斯再次感到了那股隐隐的头痛,但他却放弃了抵抗,灵魂的热泪流淌在他心底,诺恩斯仿佛找到了一种深沉如同月夜,从出生到死亡,都能贯彻始终的信仰。
他遥望绯红之月,无声默念道:
‘让我们,以绯色的红之眼为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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