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三年的时间,邢修明虽不曾想起他和林老伯的那段前尘往事,但和林老伯关系变得极好,形同父子般。白眉还是一次都没拍中,但许世恒却没有辞退他的意思,任他每月领着那份保底。因为许世恒一眼就看出,邢修明和白眉关系不一般,为了更好地笼络邢修明的心,便让白眉一直在艽市呆着。
外人想请邢修明拍牌的价不断增加,已经不是五万的市场价了,随之而来的是邢修明的提成也开始水涨船高。
又一个月的15号,又是一个拍牌日,又到了九点。“三,二,一!
网络渠道开起,拍牌开始!”邢修明熟练地操作着鼠标和键盘。
此时的邢修明已经不是三年前的那个小白了,拍起牌来,轻车熟路。每次拍牌都志在必得,最初的那种紧张早已不在了。
“确定!终于输完了!这次只用了不到十秒,肯定能拍到!”
正在邢修明得意的时候,电脑屏幕显示的却是“您没有拍到申A牌照,请下次再来。”
“这怎么可能呢?有近一万的人比我快?”正疑惑时,身边的文阆州和梁闵也陆续完成了拍牌,“中了!”二人兴奋地喊。回头看邢修明,只见邢修明只是呆在那里,邢修明看他二人转了过来,只得尴尬地笑笑。
“呀!是验证码输错了!最后一个S是大写的,我竟然没注意着到!”验证码或许车主的信息输错,是最低级的错误。在拍牌行当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上面二项输错的,是不能拿到保底的。车主信息,验证码的正确输入是拍中的必要前提,你连前提都没有达到,何来的保底?
可邢修明已经是次银级的拍手了,再加上他百分百的拍中率,许世恒破例,开出来了一万的保底。
见钱,谁都会眼开,邢修明亦是如此。没拍中是不能瞒过去的,但是验证码输错还是能瞒过去的。
“明明,今天也中了吧?”林老伯关切地问。
邢修明尴尬地笑笑,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垂头丧气地说:“额……林叔……我……这次没……没拍到。”
林老伯的眼神中顿时流露出了几分失望与无奈,但马上又一脸慈祥,安慰他说:“嗨!这有什么?还有下次。没去过我家吧?去一趟,做次客。”
大学学业压力并不大,课外时间充裕,邢修明没必要拒绝,同时邢修明对林老伯的家也挺好奇的,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哼哼哈哈,又说了几句,林老伯就被糊弄过去了,没有细看邢修明的电脑。
待林老伯把统计数据交了上去,许世恒拿起统计表一看,邢修明竟然没拍到。他原本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充满了阴霾。
林老伯看许世恒的神色,似乎不仅仅是失望,好像还很愤怒,同时还夹杂着几分幽怨。察觉到许世恒的异常,林老伯心中多了几分担心。担心邢修明,失误一次不是什么大问题,没必要担心什么吧?担心自己,自己是局外人,震怒一下的许世恒应该不会对自己不利吧?担心的应该是别人吧?是谁呢?
许世恒把几沓钱扔在林老伯面前,“把这些钱发下去吧!拍手们也不容易。”接着,许世恒又说了一句:“记住!邢修明这小子这次拿的是一万,不是两万五!”
“诶!好,拍主,我知道了。”林老伯的语气中分明带着几分胆怯。
许世恒扬扬手,示意老林回去。看到许世恒的手势,林老伯三步并两步地离开了。
回到了刚才的网吧后,林老伯给拍手们发保底或是保底加提成。让这帮人干别的,个个都拖拖拉拉的;唯独领钱时,每个人都勤快的很。
钱发完了,人也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林老伯这才想起邢修明,远远地看到邢修明盯着电脑,也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林老伯走上去,轻轻地把最后一沓钱放在桌上,拍拍他的肩,“明明!上我家去!做客!”
邢修明这才回过神,“好!林叔,我们走吧!”
邢修明跟着林老伯走到楼下的停车场,上了林老伯的小轿车。这辆车,破旧地很,依稀还能辨别当年买的时候的颜色。
当车驶到了某个路口时,有警察在前面查车,等了几分钟以后,就到了林老伯的车。一个警察敲了敲车窗,林老伯摇下车窗,“呦!这不是晓峻城吗?”林老伯首先认出了对方。
“前辈,好久不见啊!副驾驶上的,是您儿子吗?您儿子我倒是从没见过。”
林老伯似是受到什么刺激了一般,顿时愣了愣,没有马上回答对方。一旁的邢修明知道林老伯是位无儿无女的可怜人,没有着急回答,甘愿林老伯得了这样的“便宜”。
林老伯看到了邢修明的犹豫,心底似有什么东西触动着他,摸了摸鼻子,擦了擦眼眶,也沉默着,不说话。
晓峻城看着眼前沉默的二人,不知如何处理才好,为了避免更大的尴尬,直接喊:“放行!”
走之前,晓峻城把手伸进了车里,拉拉了林老伯一侧的安全带,说:“林前辈,记得把安全带系好!”手一松,一个白色的纸团掉了下来。这个举动极为隐蔽,没读过警校的邢修明没有太强的洞察力,不会注意到这样的细节;而林老伯虽离开警局多年,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自然注意到了晓峻城的行为。
“晓警官这是在缉毒啊!”车开了一段以后,林老伯首先打破了僵局。除了缉毒,那张纸上还写了别的,但他不能告诉邢修明。
“人家不就查个车吗?这您都能让你看出来。”
“人老了,知道的总比你多些。”
“林叔,这个关子你也卖。您认识他,知道人家是干什么的不奇怪。不过我在申城已经十年没听说过毒贩的消息了,难道说最近贩毒的又冒出来了?”
“毒品这种暴利产业,总能吸引到那些铤而走险的人。你不碰就行了。”林老伯更想当一个局外人。
“林叔,你跟着前面的那辆捷达有五分钟了吧?”邢修明突然冒出来了这么一句话。
林老伯似乎完全没有被识破的尴尬,而是说:“安全带系好了吗?看你林叔如何弯道超车!”
林老伯分别看了几眼左右两个反光镜,再看着前面的捷达,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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