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多，绍呈焦急地在屋子里来回转圈。栀子花的香味沁香入鼻，却丝毫没法让他静下心来。都这么晚了，林涧跟陆炳还没有回来，他不确定他们到底有没有事。只有看到他们，绍呈才能安心。
又等了一个多小时，还是不见两人，绍呈简直如坐针毡。
绍呈拿了钥匙出门，他想下楼去转转。十一点一过，整栋楼都变得特别安静。楼道里黑漆漆的，只有应急指示灯亮着很微弱的光。他轻咳两声，楼道里的声控才缓缓灯起。大楼老旧，连声控灯也反应如此迟缓。
走到电梯口时，电梯正从二楼往上运行。绍呈按了下行键，电梯运行到13楼后打开了，里面却没人。绍呈看着空荡荡的电梯，疑惑是谁按了上行键，没见电梯中途停下，里面也没人。如果是更高楼层想乘电梯下楼，电梯是不会先在13楼停的。
犹豫了一下，绍呈还是进了电梯，按下一楼键，电梯快速下行。
站在电梯里，绍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转身环顾电梯四周，仔细查看了各个角落，什么都没有。前后左右看了好多遍，连一只小虫子都没有。
许是自己多心了。
电梯在一楼停下，门打开后绍呈走了出去，转头看着空荡荡的电梯。那种感觉很强烈，电梯里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往常坐电梯上上下下，从未有这种感觉的。
电梯门开始缓缓相合，就在门将要完全关上的那一瞬，绍呈从缝隙里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就站在电梯中间。看着像是个人，一米来高。
绍呈连忙按上行键以试图打开电梯，但电梯已经完全关上，开始往上走。他看着显示屏上跳动的数字：2——3......11——12——13楼。电梯在13楼停了下来。
13楼，正是绍呈住的那一层楼。
站在电梯前，绍呈头皮一阵阵发麻。刚才电梯里的是什么，为什么绍呈怎么找都找不到，却在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突然出现在电梯里了？它为什么停在十三楼？绍呈觉得在电梯快关上的时候，那家伙是故意让绍呈看到的。
犹豫了一下，绍呈还是再次按下了上行键。看着电梯一层一层往下，他的心也在“砰砰砰”乱跳。这小区比较老旧，每栋楼就只有一部电梯。
电梯在一楼停下，随着一声响电梯门打开了。绍呈上下左右环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他走进电梯，按下十三楼，奇怪的是这次没有那种被盯着的感觉了。
电梯上行，在十三楼打开。绍呈走出电梯，楼道里黑漆漆的，他尽量轻手轻脚，但寂静的楼道里还是能听到他脚步落地的声音，以及粗重的呼吸声。
绍呈打开手机照明。左转两步是一个小铁门，他轻轻拉开，里面是消防设备，盖着厚厚一层尘土，到处结满蜘蛛网。绍呈将铁门轻轻关上，继续往前，一边是1303室，另一边是1304室。
手电筒从墙角扫上铁门，门两边贴着红色发黄的对联。再往上扫过天花板，到另一边门。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现，只有一阵阵鼾声从房子里传出来。打雷的响声也比不得这鼾声响亮。转了一圈到另一边，1301里也没有一点响声。
绍呈掏出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他望着黑暗空洞的房子，轻轻关上身后的门。绍呈站着一动不动，房子里没有任何动静，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看来是自己多疑了。绍呈打开客厅的灯，又将房子里其它的灯逐一打开。他检查了房子各个房间，各个柜子，各个角落，连门后面，床底下都没放过。
检查完一切，绍呈瘫坐在沙发上，紧张的情绪慢慢松弛了下来。许是最近见过太多离奇诡异的事，太多疑以至于出现幻觉了。
零点了，林涧跟陆炳还没回来，绍呈拿起钥匙再次出门。
出了小区，巷子里冷冷清清的，偶尔见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外卖小哥还在等单，趴在电动车上打着瞌睡。风吹得急，一个塑料瓶“咣咣当当”地滚向远处。
绍呈路过刘寡妇的商店，惊奇地发现商店里居然亮着灯。看到刘寡妇回来了，绍呈松了一口气。不管她这几天去了哪，只要回来，绍呈也就不再为她担心了。
拐过两个巷口，绍呈来到理工大学门前。有两个环卫工人在吵架，旁边围着几个看热闹的学生。绍呈扫了一眼，正想转身走开时，却发现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两个十分熟悉的身影。他走得近了些，确认自己没看错，果然是他们。
绍呈心中又喜又气，轻轻走到他们身后，一把揪住两人的耳朵，一只手一个。随着“嗞呀呀”的叫声，林涧跟陆炳转过头来。他一直揪着他们远离人群，任凭两人如何求饶，绍呈就是不松手。
“我担心地要死了，你们却在这看热闹呢！”绍呈松开手，气愤地看着两人。
“我们回去了，但进不去门。”林涧揉着耳朵委屈地说道。
“进不去门，什么意思？你们是鬼啊，想进哪就进哪的。”绍呈不解地问。
陆炳往林涧脸上瞅了一眼：“陆炳现在是半实体，既不是人，也不是鬼。”
“换句话说，人的事情我们做不了，鬼的事情我们也做不了了。”林涧补充道：“我们没办法再附身，没办法再穿墙而入，也没办法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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