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为什么不尊重我？您为什么就不愿意尊重我一下！哪怕只有一下！”许尽欢被贺虹刺激的直接拔高了音量，心中的委屈顿时迸发出来，泪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滑落，握着手机的手也在颤抖着。
她哽咽了一阵儿后才慢慢放低音量询问：“为什么？就因为爸他是因为这个职业去世的吗？就因为您不想让我变成那副样子，所以我一切都要听你的？对吗？”
“我是个人！我不是你手里的玩物！我有我自己的思想！也有我自己的选择权利！你没有权利侵犯我的权益！哪怕你是我的母亲！”
“……”
这已经不是许尽欢第一次与贺虹强调关于她权益的这件事情了，可是每一次都非常的失败。
她离不开贺虹，同样的贺虹也不能离开她。
每一次吵架以后，最后的结果都是许尽欢来单方面妥协。
许尽欢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贺虹这副对她态度，可是再次被她这么对待时，她还是会感觉到心痛。
在她没有选择法律专业之前，贺虹对她的态度还是及好的。可却在得知她大学学了法之后，她对她的态度便立马发生了转变，变得越来越冷淡，变得越来越暴躁。
尤其是当年她指着她的鼻子骂时那副抓狂的模样，怎样都让她怎样都无法忘怀。
“我跟你说过什么？！”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贺虹双眼猩红的狠狠地扇了许尽欢一巴掌：“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你父亲是为什么死的，你忘记了吗？！”贺虹咬着牙骂道：“你都忘了吗？！”
“没有！”许尽欢被贺虹突如其来的耳光吓的一怔，过了许久才回：“我没有忘！”
她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她忘了谁也忘不了他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啊。
“你没忘你为什么还要学这个专业？！”贺虹虽然激动暴躁，但是还没暴躁到要撕毁许尽欢录取通知书的地步：“你是想和他一样离开我吗？！”
“我没有！”填报志愿的那天是许尽欢第一次做出了无声的反抗，那今天这句则是第二次。
她咬着牙低声反抗着：“我没有。”
“我没有想过离开你。”她垂头闭上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流出：“我没有想过离开你，我只是……”
“只是什么？！”贺虹是了解许尽欢的，她问了她，但是却不想从她的嘴中听到那些话，于是再她张口前，骂道：“别说你是想替他抚平遗憾，我告诉你，他没有遗憾需要你替他抚平！如果你执意那么做，你就给我滚！滚的越远越好！”
听到那些话的许尽欢怔愣地望着贺虹，原本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忽然止住了。
她明明知道她对她这么暴躁的原因，也知道怎么能够让她们二人恢复如常，但却不愿意那么做。
她有自己的人格，有自己的选择。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提线木偶，拿手拨一拨就动，不拨的时候就如同死物一般的提线木偶。
哪怕那是她为她规划的最好的未来，她也不想那么做。
所以，贺虹的话音刚刚落下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她走上前，抢过了贺虹手中掐着的录取通知书，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那个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家。
可那终究是生她、养她多年的母亲，她为了能够好好照顾她，拒绝了后来的追求者，选择一个人将她好好的拉扯长大。
为了她能够过上更好的生活，每天都在进行各种的应酬，回家的时间也是一次比一次晚，甚至有几次是天亮才回家。
她心疼贺虹，可是她更放不下自己的父亲。
想到这些的许尽欢深吸了一口气，抽噎了一阵儿才张口对贺虹乞求道：“妈，我求你，求你给我一些单独的空间好不好？”
她咬着唇哽咽了一阵儿才缓缓张口：“你这样，我真的很压抑。”
然而听到这些话的贺虹依旧是刚刚那副冷冰冰的态度，也依旧没有任何的妥协：“你解散你的工作室，去做我给你安排的工作，以后你想要什么空间我都能给你，但唯独这件事情上，我永远都不会给你空间！”
“妈！”许尽欢讨厌被贺虹安排的人生：“我不会答应的，我也依旧是我刚刚的那副态度，我不让步。”
说完，许尽欢直接挂断了与贺虹的童话。
她直接将手机关机，低头缓了缓思绪，而后才继续看手中的文件。
…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姜语晚上总是会做很多很多的梦。
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第几次在梦中梦到多年未见得人了。
这一次，她梦到了她五、六岁时的场景。
五、六岁时的姜语已经被蒋蓉送到村内的小学上学了，每天一个人上下学，背着小书包慢慢悠悠地走着。
中午放学。
姜语背着小书包靠右走在街道上，街上都是村里的熟人，所以每走两步她就要打一声招呼。
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后来已经离开落幕村的同学，也有离开落幕村的村民，还有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去世的。
其他的人在梦中都不是很真切，但村内捡废品的那个老人形象却非常的真切。
她梦中的老人在街上捡空塑料瓶子，行动缓慢。
姜语盯着脚边的空塑料瓶看了一阵儿，然后弯腰将脚边的空塑料瓶捡了起来。
捡起瓶子后，她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了捡废品的老人。
老人朝着她笑了笑，笑的时候脸上的褶子都漾了起来，是很真心的笑。
他朝着姜语说了一声谢谢，然后从兜内掏出来两根棒棒糖。
姜语没收他的棒棒糖，朝着他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与老人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老人将手中的空塑料瓶子装进麻袋，然后回头看向了离开的姜语。
姜语不紧不慢地往前走着，迎面碰上了一个很瘦很瘦的男生，男生脸颊的高颧骨很明显，眉头总是拧着，看起来很凶，但实际上很懦弱。
他总是被村里调皮的小朋友欺负，脸上经常挂伤。
他叫刚刚哪位收废品的老人爷爷。
听说他是被那位爷爷捡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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